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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章 人事档案梳理成网,东投集团云飞来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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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的管理层核心,大多在技术岗位或基层科室。
寒门子弟苦读跳出农门,来到县城,却往往在复杂的人情网络和论资排辈的国企文化面前止步,难以真正成为决策层面的“贵子”。
这不仅是人才的浪费,更是企业缺乏创新活力、管理僵化的深层原因之一。
“必须打破这种局面,”我暗自思忖,“要推动一批有专业背景的大学生,走向企业领导岗位,哪怕先从副职干起。”
翻到棉纺厂领导班子部分,厂长马广德那张标准的证件照映入眼帘。照片上的他面容肃穆,目光平视,中山装扣得一丝不苟,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刻板的“正气”。
仅从面相看,谁也无法将这张脸与“腐败”、“渎职”直接挂钩。我心中冷笑:果然是“道貌岸然”四个字的最佳注脚。
而党委副书记许红梅的履历则相对简单:父母都是普通农民,本人最初是棉纺厂一线女工,后来嫁给了县造纸厂一名中层干部,再之后便是从厂工会、宣传科一步步升至党委副书记。
履历本身看不出惊人之笔,但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工,能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,跻身于曹河最大国企之一的党委领导岗位,这绝非仅靠“苦干实干”就能解释。这其中必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“过人之处”,或是机缘,或是手段,或是某种特殊的“交换”。
时间在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。其间,又陆续有四五位县直部门负责人前来汇报工作,多是礼节性拜访和初步沟通。我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对这些档案材料的消化上。一天下来,虽然尚未完全吃透,但曹河县几个主要家族在政界、国企关键岗位上的分布脉络,已在我心中勾勒出一幅更为清晰的图谱。
尤其是一个发现让我有些意外:曹河酒厂的现任管理委员会主任,竟然是钟毅书记的本家侄子,名叫钟建。
就在我看着钟建的档案,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。
我接起电话:“喂,我是李朝阳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磁性的声音,带着东原地区特有的口音韵味:“朝阳啊,忙不忙?方不方便说几句?”
是市委组织部部长,屈安军。我的精神微微一振。这个时间点打来,又用了如此正式的开场白,我心中大概有数了——关于吕连群调任曹河县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的事,市委组织部的部务会,应该已经有了结果。
“屈部长啊,您指示,我方便。”我坐直身体,语气恭敬。
屈安军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疾不徐,带着组织工作特有的严谨:“朝阳啊,刚刚部务会开完,原则性通过了吕连群同志调任你们曹河县委常委的相关事宜。程序上走得比较顺利,相关部门都是按于书记的指示加急办理的。政法委那边,尚武书记也已经签字同意备案了。”
他略微停顿,似乎是在翻阅什么,然后继续道:“于书记那边,我也专门做了汇报。于书记的态度非常明确,坚决支持。而且,于书记还特别交代了。”
屈安军的语气加重了一些,“如果你认为还有其他合适的、信得过的干部,也可以提出来,组织上会统筹考虑,尽量调配到曹河去,支持你打开工作局面。书记的原话是,‘要给朝阳同志配强配好班子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’。”
听到于伟正书记如此大力度的支持,我心头一热,但也更加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。
我斟酌了一下词句,试探性地问道:“感谢于书记和屈部长的关心支持啊!部长,我……能不能再冒昧问一句,关于曹河县长的人选,市里……现在有没有一个初步的考虑方向?”
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这沉默本身,就包含着丰富的信息。
过了几秒钟,屈安军的声音才重新响起,比刚才更低沉,也更推心置腹:“朝阳啊,关于县长人选,市委常委会暂时还没有正式讨论。不过,就我了解的情况和干部工作的一般规律来看,大概率,会从外地交流。”
这个答案并不意外,外地干部,意味着需要更长的磨合期。
屈安军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,话锋一转,透露了一个更重要的内部消息:“另外,有个情况得跟你通个气,你心里有数就行,千万不要外传。”
“您说。”我立刻集中精神。
“梁满仓同志在会场上突发脑出血住院后,于书记余怒未消啊。”
屈安军的声音带着回忆的凝重,“他在办公室,专门就曹河县干部队伍的问题提出了严厉批评,核心就是六个字:‘不团结,不干事’。所以,在这次全市范围的区县联动干部调整中,于书记明确指示:曹河县现有的本土班子成员,原则上一个不动,维持现状,全部‘冻结’!”
他顿了顿,让我消化这个信息:“这意味着,曹河县的干部,在这次调整期,只有外面进来的,没有自己出去的。相比于其他区县干部的正常流动交流,曹河的干部,确实是……错过了一次重要的机会。
于书记这是下了大决心,要用这种‘外科手术’式的隔离,来整顿曹河的风气。
团结才能出凝聚力、战斗力,不团结,就是最大的内耗和破坏力。曹河之前的班子,把市委派去的梁满仓都‘耗’倒了,触碰了底线,这个处理,是警示,自然也是立威。”
我沉默了。于伟正这一手,确实魄力惊人。这等于给曹河的本土势力画了一道清晰的红线,自然也为我这个新任书记扫除了许多来自班子内部的结构性掣肘。但从另一个角度看,这也可能让一些原本有想法、有能力的本土干部感到失落。
“部长,我理解市委和于书记的良苦用心啊。”我缓缓开口,话语诚恳,“但是曹河的干部队伍,主体是好的,多数同志是讲政治、顾大局的,愿意为曹河发展出力的,能不能多少给个别干部机会?”
屈安军在那边轻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包含了太多意味:“朝阳啊,这个话,你在我这儿说说就行了。辩证地看,于书记这么做,固然是雷霆手段,但何尝不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和支持啊?显平出事之后,曹河的班子本就该大动,红旗当初提了几个建议,但因为情况复杂拖了下来。
现在他们又把梁满仓搞成这样,于书记发火是必然的。而且,这对你个人开展工作,有莫大的好处啊。
你想想,你现在刚来,班子保持相对稳定,你先集中精力抓工作、树威信。等你干上一两年,局面打开了,下次干部调整时,你再根据工作需要和干部表现,推荐、调整几个关键岗位,那时候,你的话语权和威信,不就自然而然建立起来了嘛!”
我苦笑道:“部长,这种‘威信’,我可不敢要,也不是我想要的方式。”
“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啊,”屈安军语气变得郑重,“是组织根据曹河实际情况作出的决定和安排的。你的任务啊,就是服从大局,并且利用好这个‘窗口期’,心无旁骛地抓发展、破难题!这才是对于书记,对市委支持的最好回报。”
我明白,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。“部长,我明白了。我一定集中精力,抓好曹河的各项工作。”
“嗯,”屈安军满意地应了一声,转入具体安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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