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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 章 苗东方一心为己,马广德当面汇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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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都谈妥了,同意挂账。但条件是,延期还本期间,新贷款就别想了。所以,从银行想办法,此路不通。”
他把水杯往马广德面前推了推:“喝口水。我现在给你提点实在的要求,别总盯着县财政和银行。你们棉纺厂,县里是寄予厚望的,是期待你们能自力更生,焕发生机的。如果连工资问题你们自己都解决不了,还要事事找县里,甚至惊动李书记出面协调,那我说句实在话,马书记,你想要钱这事儿,就真的不好办了。”
马广德面色难看,但心里却喜上眉梢。他知道方云英说的是实话。县财政没钱,银行贷不出款,这是现实。他端起杯子,喝了一口已经不太烫的水,舌尖发苦。
“方县长,”他放下杯子,脸上努力挤出些笑容,但显得很勉强,“您看……能不能这样,县政府再出面,帮我们协调一下,或者……作个保,哪怕先垫付两个月的工资呢?就两个月!过了年,开春,我们正在努力开拓南方市场,那边办事处已经有点起色了。只要南边的款子一回流,我们马上就能把这救命的钱发下去,绝对不拖!”
方云英看着他,摇了摇头,那眼神里有同情,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不容商量的坚决:“老马,不是我要为难你。李书记刚到任就强调,要‘保运转、保基本、控债务、谋发展’。保你们厂一千多人的基本工资,属于‘保基本’,县里确实有责任。但‘控债务’也是死命令。县政府出面作保,就是增加隐性债务,这不符合当前的政策精神,李书记那里也通不过。我建议你们,还是把心思用在内部。内部,能不能压缩非生产性开支?销售上,南方市场既然有希望,就加大力度,哪怕价格低点,先回款是关键。自己手里有了活钱,腰杆才能硬起来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马广德知道再谈下去也是枉然。自己也没想到能要到一分钱,来也只是个态度。
方云英不是不想帮,是真没办法,也有自己的原则和顾虑。他脸上遗憾的表情更浓了,慢慢站起身:“方县长,我明白了。打扰您了,您忙。”
方云英也站起来,送到门口,语气缓和了些:“广德啊,难处大家都知道。回去跟班子再好好议议,群策群力,总会有办法的。关键是要拿出行动,拿出让县委、县政府看得见的改变和希望。”
马广德点头,退出了方云英的办公室。他脸上的谦恭和急切慢慢褪去,换上了一副略显忧郁和思索的表情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领,迈步向县委办公楼三楼走去。站在三楼的走廊窗户口,他慢慢点了一支烟,自己在曹河县经营这么多年,上上下下,盘根错节,早就熟悉了县城的特点。
哪个领导背后不是站着一些人,代表着一些利益?即便新来的李朝阳,想要在曹河站稳脚跟,打开局面,难道不需要依靠他们这些本土的“老家伙”吗?动他?没那么容易。
上午剩下的时间,我在办公室里和组织部部长邓文东又谈了将近两个小时。话题自然集中在三个问题上:一是干部考核,二是当前国有企业领导干部的管理和调整,三是面向全县年轻干部的选拔任用。
邓文东是个细致的人,说话做事有板有眼。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,笔记本摊在膝盖上,手里的钢笔不时记录着。听我谈完对国企干部“同一岗位任职五年以上、企业亏损的,原则上调整”和“画年龄线,五十五岁以上副职下,五十七岁以上正职下”的想法后,他放下笔,扶了扶眼镜,看向我。
“书记,年龄是硬性指标,操作起来清晰,阻力相对明确,但反弹可能也大。”他斟酌着词句,“这样调整,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些?涉及面广,牵一发动全身啊。特别是棉纺厂这样的老大难单位,班子老化问题最突出,但也最敏感。”
我端起茶杯,吹了吹热气:“动静大,是必然的。曹河的国企沉疴已久,不下猛药,难见起色。但下药也要讲方法。我的意见是,分批实施,不要搞一刀切,更不要搞‘一锅端’。先摸底,排出顺序,先解决矛盾最突出、群众反映最强烈的五家、十家,一批一批来。争取用一年左右的时间,把全县国企领导干部的平均年龄,从现在的五十二岁以上,降到四十五岁以下。要给年轻人腾位置,也要给老同志留足体面,可以到二线部门安排调研员、顾问、专委会主任等非领导职务,发挥余热嘛。”
邓文东点点头,在本子上记了几笔:“分批实施,稳妥推进。我同意书记的意见。组织部这边会尽快拿出一个详细的摸底方案和分批调整建议名单。”
“这就谈到了我们要说的第三个问题,”我放下茶杯,“关于年轻干部选拔。光把位置腾出来还不够,关键是要有合适的人能顶上去。这次面向全县的考试选拔,就是要把真正有想法、有潜力、能吃苦的年轻干部筛出来。”
邓文东接口道:“书记,这一点蒋笑笑主任已经跟我初步沟通了。我们组织部原则同意,也认为很有必要。只是……时间上,您看安排在年后如何?年前大家都忙,而且很多单位要搞年终总结、慰问,人心也浮。”
“不,”我摇摇头,“我的想法是,年前就组织。正好学校放了寒假,教室是现成的,组织起来方便。更重要的是,趁热打铁。我们刚在政法工作会上强调了队伍建设,紧接着搞年轻干部选拔,这是连贯的信号,表明县委在用人导向上是动真格的。考试之后,评分工作我们县里的干部不参与,避嫌。我出面去协调,请市委政研室或者市委组织部的领导、专家来担任评委,确保公平公正。”
邓文东眼睛亮了一下:“请市里的专家来评分?这办法好!既能保证权威性、公正性,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。书记,这个考虑周全。”
我摆摆手:“文东啊,干部工作是为事业打基础、利长远的工作,必须做实做细。这两件事,调整国企班子和选拔年轻干部,要联动起来考虑。特别是那些亏损的、困难的国企,要敢于把有冲劲、有思路的年轻人派过去当副职,甚至破格主持工作。让他们在实战中成长,也给老企业带去新风气。”
邓文东合上笔记本,神情认真:“书记,您放心。这两项工作,我都亲自抓,亲自协调落实。特别是考试选拔,我回去就布置,争取一周内拿出详细方案。”
邓文东立刻坐直了身体,神情专注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你关于棉纺厂的领导班子……书记,咱们……要做好调整的准备?”
我心里快速盘算着。邓文东这么问,是单纯地履行职责提前准备,还是想探探我的口风?
在曹河这个人地两生、关系网复杂的地方,任何一句关于人事的话,都可能被过度解读。在没有掌握足够确凿的证据和形成成熟方案之前,不能轻易亮出底牌。
于是,我语气平稳地说道:“文东啊,现在谈调整还为时过早。目前最重要的,是把情况彻底摸清楚。我已经跟市审计局的郑成刚局长通过电话了,他们年底任务重,人手紧,但答应会尽快安排。等到市审计局对棉纺厂进行专项审计,审计报告出来,问题到底出在哪里,是市场问题、管理问题,还是人的问题,就有了依据。到那时候,我们再根据审计结果和线索,研究班子的去留问题。现在嘛,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拿出办法,渡过难关。”
邓文东微微一愣:“市审计局?书记,咱们县审计局不是可以审计吗?怎么还要劳烦市局?”
我解释道:“棉纺厂债务规模超过一千万,在全市的国企里都是排在前面的。涉及这么大规模的资产和债务,仅靠县审计局的力量,恐怕深度和权威性都不够。请市局来,一是更专业,审计结果更有说服力;二来,也是对我们县审计工作的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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